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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烟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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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只闻对方又道:“我留你性命,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随我进来罢。”

    廖紫焉半信半疑,但此刻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老人走进了屋。她本以为能看到傅连锦,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屋子里只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正手握四只毛笔同时写字,不知道具体在干什么。

    那少年似乎没有察觉到二人进屋了,而老首辅也并未出声,只是站在那人身后端详了片刻,捋着胡子道:“我说你怎么每次抄书都这么快,原来是旁门左道。”

    少年闻言,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边,尴尬地嘿嘿笑道:“老、老师……你怎么来了?”

    这少年也就十五岁的模样,长得清秀可爱,双眸明亮,根本不是傅连锦本人。

    廖紫焉愣住了,不顾暗卫还在她周围,冲上去问:“你叫什么?”

    少年一惊,打量她片刻:“咦,没见过你啊。我叫傅茗渊。”

    廖紫焉皱着眉,余光瞥见这少年向她爬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你叫什么啊?”

    她一时心烦意乱,随口应道:“了尘。”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法号?”傅茗渊吃惊地提高了声调,“你是和尚?”

    “不是。”她没好气地应道,“苏了尘。”

    “噢……原来如此。”傅茗渊晃着脑袋念了一句,眯眼笑道,“那我叫你‘阿尘’好了,比法号好听。”

    廖紫焉忍无可忍:“我说了不是法号!”

    傅茗渊被她吼了一句,也不生气,小眼神往老首辅那边瞟了一眼,赔笑道:“老师,今天……不抄了行不行?”

    “不行,继续抄。”老人断然拒绝,向廖紫焉使了个眼色,遂将人带了出去。

    “他不是傅连锦。”院中冷风飕飕,廖紫焉的眼中寒光一闪。

    “她当然不是。”老人抬头凝视着远处,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连锦与你的恩怨,我大概能猜得到。你走罢,我不杀你。”

    “我不走。”她说着跪了下来,“求你告诉我那个人的下落。”

    “他早就失踪了,据说是遇到了伏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老人摊开手,“连锦做的坏事太多,就算被人寻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廖紫焉不可思议道:“既然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又为什么要收这种人为徒?”

    老人听罢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笑笑:“这与你无关,你走罢。”

    “我不走,不能手刃仇人,我不会走。”廖紫焉愤然指着他,“你根本不会知道,我到这里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她冷冷望着眼前的老人,哪怕在下一刻就丧命也没有了畏惧,只是……她抛弃了那么多东西,她受了那么多苦,她需要一个交代。

    “我可不会放任一个刺客在身边。”老人面色幽沉,直视着她,“你若要留下也可以,刚才那个孩子见到了吧?你若能舍命保护她,老夫可以让你留下。”

    这个条件令廖紫焉有些吃惊。舍命保护一个刚见面的人,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纵然出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人愿意把命搭上。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有暗卫么?”

    “能够被钱雇来的人都不可靠。”老人摊开手道,“暗卫听我的,却不会听她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廖紫焉缓缓闭上了双眼,“呵,大人对你的小徒弟可真是好。他没有人脉,你却肯为他培养。这样的金丝雀,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金丝雀?”老首辅似乎对这个比喻感到很是新奇,但并未解释,只是摇了摇头,“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走,要么留下保护茗渊。”

    ***

    廖紫焉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傅茗渊身边,也了解到博书斋里更深一层的人和事。

    这座书阁虽看起来清净和谐,但大多数书童都对傅茗渊嗤之以鼻。据她所知,傅茗渊是六岁那年被带回来的,之后一直住在别院,总体来说来路不明,老首辅对她的管教也十分严厉。

    书童们的梦想便是成为老首辅的门生,是以对这个小徒弟有诸多意见,有时会把他的茶水换成醋,或者是吃饭的时候故意不叫他,而傅茗渊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实实地读书。

    这让廖紫焉感到很好奇。

    以老首辅看人的眼光……竟然瞧上了一个书呆子?还是一个迷迷糊糊,每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书呆子。

    虽说如此,既然是约定,她便会遵守下去,一方面住进了别院,另一方面继续调查傅连锦的下落。一日她在给傅茗渊斟茶时,忽闻对方问道:“阿尘,你很想家么?”

    她一愣,“为何这么问?”

    “为什么你一个姑娘,要跑到博书斋来?”

    “……!”

    关于她是女子这件事,应该只有老首辅知道,对于别人只字未提,莫非……

    “是老首辅告诉你的?”

    “不是啊,有一天我走错了房间,看到你的一些东西,猜出来的。”傅茗渊抬头望着她,微微一笑,“我还经常看见你拿着一块玉佩不说话,应该是你家人的东西?”

    “那你怎么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傅茗渊奇怪道,“你就没发现,我也是女子么?”

    “……?!”

    见她如此镇定,廖紫焉不可置信地扯过她的领子,不由低呼一声:“你走错房间……是故意的?”

    傅茗渊冲她嘿嘿一笑。

    “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但你既然留在我身边,早晚会发现这件事,女人的直觉嘛。”她目光明亮,“况且,既然要交心,不拿出点什么怎么行?”

    廖紫焉漠然直视着她:“我可没说我要做你的暗卫。”

    不知不觉中离开乔府已有半年,她时常会梦到刚出生的乔旭,每到这时就会忍不住在手心划上一刀。自她来后,书斋里的许多书童都不敢再找傅茗渊的麻烦了,可还是时常会丢了书或者少了笔。

    一日她举着一支被折坏了的笔冲到傅茗渊身旁,而对方正在睡午觉,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惊然道:“怎怎怎……怎么了?!”

    廖紫焉一把揪起她的领子,将毛笔递到她的面前:“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支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你给我个名字,我去帮你把人给教训了,你还想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傅茗渊慢悠悠地接过她手里的笔,忽然笑了笑,喃喃道:“都第十支了啊,老师还真是坚持不懈。”

    “……什么意思?”

    “没什么。”傅茗渊冲她笑,“阿尘,你去再给我买几支新的来罢。”

    对于她的容忍,廖紫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上街去买笔,路过长街的时候听说有个卖艺的团队不久前来了京城,遂好奇地前去一看,竟是那支让她熟悉的队伍。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将她出卖的团长,不由怒火中烧,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冲上去,可当她看到那个正在舞剑的少女时,却倏然顿住了脚步。

    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令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今看来,却是恍若隔世。

    她终究没有冲上去,只是默默离开了人群,在巷口却发觉有人正盯着她瞧,一转头,正是傅茗渊。

    这个与她朝夕相伴的少女正与她憨憨地发笑,目光往杂耍团那边瞥了瞥:“阿尘,你喜欢看卖艺啊?”

    她一顿,“不喜欢。你怎么出来了?”

    “我很少出门只是因为课业繁忙,老师又没有软禁我。”傅茗渊撅了撅嘴,“你明明就喜欢看卖艺嘛……刚才听说那个杂耍团也是岭南来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廖紫焉冷冷答道。

    傅茗渊闷了一会儿,低着头道:“那好,我不问了。你想说自然会说,我等着你。”

    廖紫焉蓦地停步,有些无可奈何地打量着她,咄道:“死老好人。”

    傅茗渊叫着追上了她的脚步,“我那叫尊重你!”

    “那就什么也不要问。”她说到一半,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但笑笑之后,神色却渐渐冷了下去,“我……是个人渣,我比那些坏人好不了多少,不如说……我比他们更狠毒。”

    傅茗渊站定,凝视她片刻,叹口气道:“你以前如何,与我无关;我认识的,是那个时常会出去帮助人的阿尘。”

    廖紫焉心中蓦地一震,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前行,半途忽然撞见了一个中年妇人,正要将人扶起,却忽然愣住:“团……”

    她睁大的眼睛,硬生生咽回了第二个字:她已经不再是廖紫焉了,而今的她只是一个与傅茗渊看起来一般大的书童,名唤“苏了尘”。

    团长显然也没有认出她是谁,只是匆匆道了个谢,便牵着身旁的一个小女孩走了。一晃快两年未见,竟能在京城重逢,实在是命运弄人。廖紫焉诚然是生气的,气到想要杀人,可终究她需要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只是……既然得到了一万两,他们又为何还在卖艺?

    在她思考之时,傅茗渊已经扶着那位老板娘走了一段路,笑道:“大娘,你们怎么会孤身前来此地?”

    老板娘摇了摇头,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皱纹,将身后的小女孩拽了拽:“老身是那边杂耍团的团长,近来生意不好,孩子们都吃不饱睡不暖。”

    “哦,原来是这样……”她笑了笑,温和道,“我送大娘回去罢。”

    闻言,廖紫焉倏然警惕起来,拽了拽傅茗渊的袖子,可对方却是闻而不应。

    ……这个人见钱眼开,根本不值得同情!

    虽说如此,她也知道对傅茗渊说这些话并无用处,只好一同跟去,刻意压低声音,询问道:“不知大娘从前是什么地方的人?”

    她平时很少笑,问问题时也总有一种质问的味道在里面,此刻又是男装,看起来更加难以亲近。老板娘的脸色微变,苦着脸道:“公子,我们本是岭南那边的人,可惜被人赶了出来,无处可去,一路流落到此地。”

    被人……赶了出来?

    她顿时想起什么,脑海里闪过了乔钰的身影,立即甩了甩脑袋。傅茗渊将人送到家里后,又留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出来问:“你……和这户人家有仇?”

    廖紫焉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连我都看出来杀气了。”傅茗渊朝她摇了摇手指,“你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奇怪,没把人吓跑就不错了。”

    “没有。”廖紫焉摇头,“那个人不是好人,你好歹提防一下。”

    傅茗渊冲她眨了眨眼,拍着胸口嘿嘿一笑:“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帮你解决好了。”

    “你?”廖紫焉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你要怎么帮我?”

    “你不要说的这么伤人啊!”傅茗渊一脸被伤害了的表情,“我要是学武,也可以很强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

    “……”

    二人吵吵嚷嚷地回去之后,廖紫焉有事无事便会去老板娘的房子那里看一看。神奇的是,她时常发现傅茗渊也会去。

    她不确定傅茗渊想做什么,但以对方那种老好人的性子,指不定就被老板娘给骗了。是以,每每傅茗渊出门的时候,她都会跟在后面。

    往后的日子,傅茗渊与杂耍团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廖紫焉不免担心,时常想将自己的过往与她叙说,但又担心她也是见钱眼开之人,遂作了罢,直到她在一个晚上,亲眼瞧见傅茗渊从柜子里取出一叠银票来,少说有五千两。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傅茗渊被她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差点把银票都给扔了,拍着胸口道:“你……你不知道我经不起吓啊!这钱是我的啊。”

    “……你的?”廖紫焉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你拿钱作甚?”

    “跟我来就知道了。”

    傅茗渊说着去拽她的手,却是拽不动。一转头,只见廖紫焉正冷冷地盯着她:“你要去……把钱给杂耍团的老板娘?”

    “诶,被你发现了啊。”傅茗渊微微一惊,却还是镇定道,“既然如此,就随我去罢。”

    此时此刻,廖紫焉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的手臂甩开,一手搭在她的脖子上,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跟我去,或者留在家里。”傅茗渊的眸子沉了下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她难得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令廖紫焉有了一瞬的迟疑,最终还是随她一同离开。

    二人要去的地方是在离城郊不远的小山上,隔着老远便能听到一阵女孩子的哭声。廖紫焉心中一惊,果然在山坡之上见得一群七八岁的女孩抱在一起哭,而在她们的面前,恰恰是老板娘举着鞭子站定。

    “哎哟公子,你怎么来了啊。”老板娘一见傅茗渊便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人都给你准备好了,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老板娘有心了。”傅茗渊与她揖了下手,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些女孩子,“果然一个生得比一个水灵。”

    “那是,这些丫头可都是刚刚拐来的。”老板娘谄媚道,“公子真是好眼光啊,一次要十个。”

    她一低头便看见傅茗渊手里的银票,笑意更甚。廖紫焉顷刻明白她干起了什么勾当,简直想掏出匕首将人给杀了,可她尚未动作,便被傅茗渊按住了手。

    只见傅茗渊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银票,眸色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山间回响着少女的哭声,一个比一个惨烈,凄厉无比,而在她的手迅速落下之时,竟有十几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冲了出来。

    老板娘全然未料到此等情况,吓得整个人都定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抓了起来。傅茗渊将银票收了起来,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道:“王大人,多谢你及时赶到。”

    “不必谢我,既然是老首辅的要求,本官自然尽力相助。”当首的中年人摆了摆手,“杂耍团那边的人也已经找到了,想必这就是全部了。”

    “好,多谢大人。”

    廖紫焉看得云里雾里,怔怔地问傅茗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傅茗渊回答,那个中年人先道:“本官是刑部侍郎王运,近来一直在调查城里的拐卖人口事件,但始终抓不到把柄,今日可算是一举抓获了。”

    “……拐卖人口?!”廖紫焉惊然道,“团长她……真的干起了这种事?”

    “不错,这个杂耍团是从岭南那边来的,在京城犯下不少罪行,但他们也聪明,利用团队的身份藏得很隐蔽;要不是傅公子提起,我们还不一定想的到。”

    看来,要么就是傅连锦诈了他们,要么就是……乔钰出手追杀了这一行人。卖艺在京城并不景气,因此他们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从情况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傅连锦的失踪……是否也与他有关?

    廖紫焉默默叹了口气,转向了傅茗渊:“你这几天,就是一直在和老板娘说,你要买孩子?”

    “对。”傅茗渊点点头,“杂耍团那边留下的都是年纪小不懂事的,不知道要跑;大的就都被关起来了,可是那些已经被卖掉的……大约是追不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傅茗渊摊开手,目光明净,却显然一副了然之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拉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明显看起来不认识她,我就随她回屋,发现她……两次叫了完全不一样的名字。”

    廖紫焉有些吃惊地捂住嘴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你都快杀气冲天了,怎么敢告诉你?”傅茗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能把还没被卖掉的孩子都追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廖紫焉望着这个时常被她奚落的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边王运已将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前来道了个谢便送他们回府。

    傅茗渊这一路都没有开口,直到回到博书斋门口时才与她笑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天天被人欺负,还不还手?”

    廖紫焉点点头,目光中满是疑惑。

    “小时候当然还手了,谁被欺负还不还手啊,我还跟人打架了,打完架回来还要骂一个晚上才解气。”想起儿时的趣事,她的目光十分柔和,“可是后来啊,老师就把我给臭骂了一顿,那之后我才知道,这些欺负我的人,都是受他指使的。”

    “……什么?”廖紫焉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竟会做这样的事?

    “这个朝中呢,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就连老师这样的好人,也有人成天想杀他,有时候甚至想不到是谁想杀他,是不是很可怕?”傅茗渊微微抿唇,“他是想告诉我,那些圣贤书里的东西,读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谁能真正做到?如果当时我就揭穿了那个老板娘,但是来不及通知官府,或许能救一个,却救不了所有。我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想惩罚他们,但老师说的对……反抗与宽容并不矛盾,往后刁难我的人会更多。一点度量都没有的人,注定不会有出息,我想做个有出息的人。”

    廖紫焉有些哑然,全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是来报仇的。”

    傅茗渊静静地注视着她。

    “怎么不问我报仇的对象是谁?”

    “你想说的时候你会说的。”傅茗渊耸肩笑笑,“你是个好人,我相信老师的眼光。”

    廖紫焉默默叹了口气:“我是个抛弃了家的坏人,你信我的理由是什么?”

    “人的一生会做出很多选择,以你的性格,既然选择了报仇,也无可厚非。”

    廖紫焉愣愣地注视着她,难得露出会心之笑,“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女子入朝为官。”傅茗渊目光坚定,一字一顿,“我希望以后女子也可以考取功名,也可以入朝为仕,可以当文臣也可以当武将,可以担得起国家大事。”

    说这句话时,她的一双眼好似闪烁着金光,神采奕奕地眺望着远方。廖紫焉不知为何有些触动,伸手取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等有一天我找到仇人,会把这个东西留下来,你知道应该交给谁。但从现在起……

    我就是你的暗卫。”

    作者有话要说:_:(′ཀ` ∠):_*抽的我心力交瘁,还有一章正式完结

    其实本来不准备写这一个的,但我觉得不交代了不圆满,就这么办吧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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