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将这些尽收眼底,周邺却话里有话的挑着眉看看他:“殷大人最近可好?最近在朕面前进他谗言的可不少啊。”
云初皱眉:“什么?”
周邺伸出一只手道:“莫非他做事还瞒着你?要不要去我书房数数,参他的折子,有没有过这个数?”
云初鬼使神差的想到殷景仁在云南服用乌香的事,心虚的后背冒冷汗,周邺刁难自己也就罢了,难不成想要为难殷景仁?这何止是为难,简直是要他的命,主将私用乌香,擅离职守,那是诛九族都不够死的。
这还是周邺吗?当初那个拉着他的手,低着头小声叫“小叔叔” 的少年,扪心自问,他究竟是为了那个少年,还是面前这个阴阳怪气的皇帝,才在云南浴血奋战的?
周邺看他猛的站起来,眼看着他持一只空掉的木质食盒,就要不知轻重的砸过来,周邺不知是笃定他下不了手,还是压根就期待着被砸这么一下,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满眼藏不住的笑意。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家大人叫我买的夜宵,他饿坏了你赔我月俸啊?”
外面传来的喧哗声让云初手里一顿,这是小金的声音。
“让他进来,我的人。”云初恍惚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周邺不高兴了,看着推挤的门缝里露出金惟玉半张脸,冷道:“他?还没死呢?”
云初鞠了一躬:“微臣就不扰陛下雅兴了,小厮来寻,恐怕府中有急事……”
周邺随手捡着桌上的食盒,“砰”一声砸在云初脚边,刺耳的木盒碎裂声打断了云初的话,也彻底激怒了他。
什么君臣尊卑有别!老子先弄死了你!稍后就给你陪葬还不成吗?
说戏的人敲着鼓,在楼下道:“咱们再说这昭明皇帝做事也是谨慎!元公公递了条子,是经由淑妃娘娘的钗子……”
云初气势如虹的快步走过去,眼看就是个弑君自刎英勇就义的排场,听见这一句话,忽然脑欠的喝道:“淑妃又是个什么东西!”
周邺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自在的解释:“……乔太傅的孙女。”
话一出口,云初自知失言,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总是苍白的一张脸涨得发红。
周邺有趣的仔细观察他:“她算是个好姑娘,做了不少事,可惜最后不明不白死了。”
云初深呼出一口气,怒道:“与我无关。”
周邺凑上一些:“其实她死的时候只是宫里一个女官,淑妃是死后追封,既无夫妻之情,也无夫妻之实。”
云初转身出门:“你是皇帝,不需要告诉我。”
门外金惟玉早就把主子抛出九霄云外,坐在人群中聚精会神的看戏,手里端着嘴里吃着,实在有损美男风范。
云初恨铁不成刚的看了他一眼,干脆自己拨开人群往外走。
晚上尚有夜市,云初却刻意挑了黑漆漆的小道走,真可谓月黑风高。
没走几步,便听见不远处悉悉索索。
云初忍无可忍:“周邺你给我出来!”
周邺的声音传来:“朕没躲,穿着暗色衣裳,你看不清罢了。”
他听见那男人似乎又让随侍留在原地,一个人跟上来了。
云初骂了句不怕死的,看了身后那模糊的人影一眼,猛然扭过头,一鼓作气的跑起来。
纪云初体力不算很好,因此虽然有些技巧,跑起来并不算快。饶是如此,这几年疏于锻炼的周邺,还是气喘吁吁的被甩出一大截。
虽然心里有气,云初还是时常屏气凝神,感觉到不少影卫环伺其周,才放心的又跑出一段。他心里有分寸,也不在气头上了,皇帝的安全岂是儿戏。
这一段跑完,在停下来凝神,却感到身后远处一阵凌乱的血雨腥风,云初心中暗道不好,赶忙转身往回跑。
果然那些暗卫的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量更多的一些人。
走进一看,两边的树下是凌乱的十几具尸体,暗红的血迹在夜色中蜿蜒如蛇。再看周邺,已经被不知什么迷的昏过去,脸色发白的被抬着任人摆弄手脚。
在原地发愣的时候,从人群中又扑过来几个壮汉,云初看着周围落叶一样惨死的暗卫,心道这是要杀人灭口?再细细一看,那些人手里拿的并非武器,而是几根指头粗的大麻绳。
这几个人对他来说,只是动一动手指头的事情。云初觉得事有蹊跷,便一言不发的软着手脚,装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公子,被几个彪形大汉三五下绑的严严实实。
面前一个男人道:“动作都快一点!也许锦衣卫就在后面!”
不知何人又向云初面前撒了一把药粉,他闭气躲过,然后装模作样的腿一蹬,眼一翻,歪着脑袋被人和周邺一起抬上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