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能躲,可他知道那是朱西施,他没躲。非担没躲,还刻意又直了直身子,这样她的脑袋才刚好能撞到他鼻子的位置。
咔,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鼻梁骨脆弱的呼痛之声。
鼻血瞬间流出,他又傻傻地笑了,这下可还了她刚才被撞鼻子的过了。
朱西施眉头都不皱一下,抓起木之槿的袖子然后在鼻血处一蹭而过。艳红的袍袖倒不显什么,怒放的金黄色向日葵却因覆上了鲜红的血色而变成了不再那么耀眼的橙色。
“火不是很大吗?放放血刚好去火。”朱西施满意地点点头,这回转身真走了。
木之槿对旁边的一队禁卫打个眼色,“跟上去,保护好她。”
最后看一眼朱西施走远的背影,木之槿这才转回来重新看向许正林的方向,脸上的傻笑早在收回那最后一眼的眼神时就荡然无存了。
他一伸手,扯下了身上的艳丽外袍,抛在半空,然后一掌劈上去,外袍碎成了渣渣。
许正林窝在墙角的身子又缩了缩。
木之槿道,“你该感谢刚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他知道,即使许正林不认他,许正林也是极度痛恨还有一个以小倌身份活着的儿子这一事实的。所以,要想彻底击败许正林,还有什么比他以小倌的身份回来炫耀来得更痛快呢!
十八岁那年,当他与将他包养的少爷第一次见面时,他才知道原来他一心以为即使不认他也是清明好官也是他的骄傲的父亲,竟是与太子勾搭在一起意图把持朝政的奸佞之臣。也是从那天起,他才把得到父亲的认可这一目标改成了击垮父亲,无论用什么手段。
他要在某一天以楚倌楼当家的身份彻底将许正林踩在脚底,让许正林死前都得先后悔抛弃了他们母子是错的。——这是曾经的他能够在楚倌楼一待就是三年的原因。
出了地牢的那一刻,得到二皇子下令可以斩杀许正林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命关月帮他取来了他已经准备了太长时间的“丧服”。他要以许正林最不看不起的身份,最厌恶的手段,送许正林最后一程。最好是不用动手就活活地气死他!
然而,意外出现在了朱西施的身上。她中途的目光短暂移开,让他误以为她也无法承受他的过去。还好,她最后以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她从来就不曾离他而去。
一朝得偿所愿的压抑突然就被暖暖的支持所取代了,连带着本想恶心死许正林的做法,他也不想继续了。
许正林是渣,他何必同他一样堕落成渣?
“来人,送许尚书上路。”
尘归尘,土归土。今日一过,再过了明日,他终将可以卸去这所有的枷锁了。
木之槿眼神示意某个禁卫上前执行,他自己则转过了身。
才转身,身后突然响起了哭喊。
“槿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你的生身父亲?我不允许,不允许你这样!”
“槿哥哥,你要亲手杀爹吗?为什么?我已经快要说服爹爹认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杀他?”
“大哥,唉!父亲是多有不对,但你要他以命相还总归是不合情理的!难道你真的如此恨父亲,甚至不惜为他背负上亲手弑父的罪名吗?”
“大哥,我许家欠你的再多也多不过一条命去!好,我代父亲还你!”
木之槿惊然回头,哗——某人脖前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