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关于老三

    开写之前，我想应当介绍一下老三。至少应该让大家知道17岁以前的老三。

    老三姓岳，名学良。上无兄姐，下无弟妹，却自称老三。

    这是岳学良同志的狡猾之处。当年从农村到县城，无兄无姐的老三，马上改口自称老三。

    其效果是明显的，其意义是深远的。

    至少五岁的农村小男孩，没有被城里的同伴欺负。因为他是老三，他定有两个哥哥、姐姐，或一哥一姐。老三是有人照地。

    其意义在于老三从此成了老三。

    老三出生在山水县李家庄镇半刘庄村。祖籍山水县往东二百里的山城市。父，插队知青岳上青，父母双亡。母，半刘庄一枝花刘月兰，父母双亡。

    为方便大家阅读。现将老三17岁半前的大事记录如下：

    0岁。二月，括号阴历，飞雪，天有惊雷，咔嚓一声，老三在半刘庄，村东三间土坯屋里诞生了。

    4岁。开始与本村小姑娘探讨彼此嘘嘘处的不同，与本村同龄小伙比赛小钢炮嘘嘘时的射程。战无不胜。

    5岁。举家移民县城。哄动全村。

    6岁。老娘的小饭店开张。老爹提拔为县建设局施工三大队，一小队副队长，公务繁忙。老三自此混迹游戏厅、抬球室，如有名将、圆桌武士的游戏比赛，老三当为第一种子选手。

    7岁—12岁。启蒙于城关小学，一如既往的参加游戏厅、抬球室活动，因此学习成绩一直良好。父母n次被班主任接见。

    12岁—15岁。混迹于县第四中学，浪子回头不再参加游戏厅，但重点参与抬球室比赛。多次赢得香烟一包、汽水一瓶等，曾参加了当时举世注目的花球世纪之战，赢得小东北巨额现金50元。一时名动八方。

    15岁—16岁。挂名在县第五高中学习，大部分时间在家自学。开始吸烟并研读黄色小本，以及带有生理卫生普及知识的影视名著，并偶尔参加群殴等体育运动。

    17岁上半年。继续在家自学。在学校五四青年晚会上，惊见一少女身着白色连衣裙，手拿摇铃，独唱林志颖的《芹菜》。打听方知，此为新转校同学。姓庄，名双儿。马上将其幻想成黄色小本和影视剧女主角，当然男主角是老三，并立誓非其不娶。

    以上所述为老三提供，如有雷同或不实之处，敬请谅解。

    下面由我开始讲述老三17岁下半年以后的——流氓人生。

    如果老三脑子没进水，他永远都记得5月21日（阴历4月13日），自己的老娘从饭店旁边的宾馆顶楼纵身跳下。享年40岁。

    当老三赶到出事地点时，老娘已被送往医院，地上只有一滩鲜红的血迹。

    在医院太平间里，老三见到了早上出门时，还打了自己屁股一巴掌的老娘，现在她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老三的娘葬在半刘庄。老三披麻带孝，手中孝棒指向西方，在大表哥的搀扶下，哭喊，“娘！西方大路您去吧！”

    老三娘的坟很孤零，嫁出的闺女是不能入祖坟的。

    埋了娘，老三的爹就被众舅围殴。

    哭的快断气的老三，这才知道，因为老爹有女人，并且还有了孩子，娘才跳楼的。

    县城老三家没设灵堂，可老三却摆上了娘的遗像。

    照片中的娘很年轻。那是入城那年一家三口在县政府照相馆照的。是全家福，所以裁去了老三和爹，变成了单人照，就像娘在半刘庄的那座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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