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上人

现在搭好的擂台上请戏班子唱了一处武戏，又弄了许多杂耍，闹得像过节一般。不仅找了不少相熟的将领，还特意请来了礼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一同欣赏。

    这两位虽然是书生出身，对云初这等儒将却颇有好感，尤其对几首梅卿域为云初代笔的骈文赞不绝口。同是志在四方的热血男儿，这些弱质文官也看的津津有味。

    几个小兵先押了阿蛮出来，为了防止其出言不逊，还特意将其嘴巴封上，阿蛮嘴巴被封的难受，刚要伸手撕扯布条，金惟玉像一条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疯狗，“蹭” 地窜出来。

    阿蛮冷不防吓一跳，被迎面扑来的金惟玉带倒在地，金惟玉自己也没闲着，当场也摔了个狗吃屎。

    准备喝彩的文武官员们也呆掉了，云初意料之中，只管自己拍手哈哈大笑。

    小金原本便是人来疯，此刻众人瞩目，怎能不拼？于是他一个筋斗蹦起来，姿势丑陋、连滚带爬的给了刚刚站稳的阿蛮一个扫堂腿。

    阿蛮这次定了神，灵巧避开的同时也反手给了小金一拳，两人你来我往，很快扭打在一起。

    云初见两人渐入佳境，目的已然达到，就看如何收场了，正惬意间，有人上来套着耳朵低声道：“今日给殷将军试了药，似乎有些不服……”

    云初面色不变，握着茶碗的手却有些软，站起身与同僚们谈笑风生片刻，才施施然退出，叮嘱梅卿域好好待客。

    出了门，云初换了一身不打眼的灰衣，风尘仆仆的上了马车，问那人道：“怎么叫不服？将军现在可还好？”

    那人回道：“军医调了小剂量，将军服了不到一炷香，只管打摆子似的抖……”

    云初动了怒气：“不是好几个人吗？都做什么的？”

    那人道：“几个军医商议了好几日不曾合眼，这已经是最温和的方子了，他们说殷将军这恐怕只能续命……想好转是难了……”

    云初顿觉心寒，只面色阴沉的向后靠着，那传话人也不敢多言。

    待云初到将军府时，殷景仁已经睡下，云初见他脸色苍白，心里实在不好受。偌大的将军府，因为纪云初自欺欺人地想要封锁“瘾君子”的消息，被赶走的差不多，只换了一班他信得过的人来。

    人手不够，府里的洒扫除尘尚能应付，花花草草就打理的不大好了，一时难见当初花红柳绿的秀美景致。

    又坐了片刻，殷景仁才渐渐转醒，和云初木然的对视着。

    云初挤出个笑，道：“都是云初爱出馊主意，害苦将军了。”

    殷景仁苦笑摇头：“你也费劲了心思。”他盯着窗外，想了很久，又道：“陛下近来可好？”

    云初点点头：“上次出宫，遇到点事情，好在有惊无险，周邺没受伤，现在好像又长高了点。”

    殷景仁心情复杂的点点头：“那就好，”他闭着眼，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我大概也是糊涂了……不知太上皇可还好，唉，老臣对不起陛下。”

    云初只当他是说眼下这些事，理直气壮劝道：“将军，你给他们舅甥苦了一辈子，也没保住谢三，已经仁至义尽，周邺就算知道，于公是要对你惩戒，于私想必也不会怪你，你自己又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殷景仁有苦说不出，就着云初的手喝了点水,道：“你现在还不懂，以后自会想明白，要是有一天，承钧他……不愿放过我，你也不要怪他。”

    云初叹了口气，觉得将军有些苛责自己：“承钧再凉薄，也不至如此。”

    两人忧心忡忡的闲谈了几句，外面有人传报：“元公公传了皇上口谕！”

    云初猛地站起来，还没来及吓一跳，元公公已经抱着拂尘跑进来，先是朝殷景仁弯腰道：“殷将军脸色不好啊，陛下要借纪大人一用，将军得罪啦！”

    云初见元公公神色暧昧，就感觉不是正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殷景仁倚在床头，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像个懂得女儿心思的爹，挥手催促道：“去吧！”

    出了将军府，云初有点纳闷，边爬马车边问元公公：“皇上找我，这天都要黑了？是何时如此重要？”

    元公公“嘿嘿”笑着，嘿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皇上这两天心绪烦闷，今天散朝本想小酌片刻，没想到酌的略大……”

    云初目瞪口呆的看着车外飞驰的景物：“所以周承钧是喝高了？”

    元公公用拂尘把子挠挠头：“皇上念叨好半天了，还勒着奴才的衣襟说，说……”

    云初有点不想听后续，但是元公公依然很没有眼色的继续说道：“陛下说，很想见纪大人，就想说说话，什么……什么都不做……，不然就弄死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