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五（2）

箱子。打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只，她看到了整整一箱子的黄金。一瞬间，惊讶与不可置信同时涌入了她的脑海，拿着油灯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眼前一阵阵的发白，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趔趔趄趄地退出了那间密室，她的声音颤抖地几乎连语调都变了：“道、道长……这是……？”

    “梁国高祖的胞弟、藏云观第一代观主柏云子，曾与高祖一起打拼江山。”松青子非常平静地说起了梁国的历史，“在攻打前朝都城的那一仗当中，柏云子为了征服那些誓死抵抗的人们，大开杀戒。事后他觉得罪孽深重，遇到了云游四海的道人，便暗自决定江山平定之后，便遁入道门。之后不久，高祖建立梁国，柏云子自认为功成身退，便出家为道。高祖感念柏云子那赫赫战绩，便将大半战利赠与柏云子，并着人修筑了这藏云观以供柏云子修行。那些战利，便是殿下在这密室中看到的这些。历代藏云观观主皆会为此起誓永远不背叛梁国。”

    赵玖听着这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贫道已过百岁，如今藏云观中已无后继之人。”松青子看向赵玖，“这些东西本就是赵家的，由殿下您带回南边也恰当其分。”

    “我无法带着这些上路——”赵玖艰难地说道，“我准备的车马没有空余带走这些——并且，恕我直言，就连我看到这些的时候都会心绪不宁，若让他人得知，这一路上将永无安宁。”

    松青子摸着他的胡子笑了笑，道：“贫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一份单子请殿下收好。贫道便在这藏云观等着赵家人来取这些东西。”一边说着，他从袖中取出薄薄的一张纸，递到了赵玖手中。

    赵玖接过来一看，上面列出了那密室当中所有的东西。

    “殿下此去南行，路途必将坎坷。”松青子说，“哪怕是回到了南边，殿下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他的眼神暗了暗，“殿下应当早作打算。”

    “道长能看出人的未来吗？”赵玖将那张纸收好，抬眼看向了松青子，“我常常在想将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可是我想，没有人能说得出未来到底会如何。从前我以为我会一辈子是尊贵的公主，但是……事与愿违，不是吗？”

    松青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道：“贫道能看到的未来，或许不是殿下想听到的未来。”

    赵玖笑了笑，没有接话。

    第二天一早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山间升腾起了白色的雾气，周遭一片宁静。

    松青子亲自将赵玖与赵莳送到了藏云观门口，目送她们踏上了下山的道路，然后才转身关上了大门。

    赵莳是知道赵玖晚上又去与松青子见面的事情，此刻便又好奇着他们谈了些什么，更加好奇的是松青子请赵玖带去南边的是什么。

    “只是一句话而已。”赵玖并没有说起晚上见到的那些，以及那个关于梁国开国历史的故事，“这道观从前与宗室联系紧密，那位道人也想着能回去呢！”

    赵莳有些意外地看了赵玖一眼，最后笑了一声，道：“倒是没想到这位老爷爷一样的道人也想着回去呢！”

    “或许有一天收复故土，这位道人就不用心心念念地想着南归了。”赵玖说。

    “收复故土……”赵莳喃喃地重复了这四个字，目光忽然放得很远，“阿姊，要是我们无法收复怎么办呢？”

    赵玖也看向了远处，只道：“会有那一天的，我相信会有那一天。”

    “阿姊，为什么你如此坚定？”赵莳歪着头看她，“自从我被俘虏之后……我无数次盼着有一天会有人来救我们，最后等到的是什么呢？”

    赵玖似乎有些不理解赵莳突如其来的悲愤，仍然只是温婉地笑了一笑，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山下阿凤与贺荆还等着我们呢！”

    赵莳嘟起嘴巴，有些不满地看着赵玖的背影，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顺从地跟着她下山去了。

    到了山脚下，她们倒是十分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人：王淮与柳下汶。

    “贺公子也是要南下吗？”王淮十分热络地问道，“不如我们一起同行吧！”

    贺荆已经看到了从山上下来的赵玖与赵莳，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王淮，还没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时候，那边柳下汶也看到了赵玖与赵莳。

    “柔嘉殿下……？”柳下汶睁大了眼睛。